我懸浮于空,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仙神,最后落在臉色復雜的天帝臉上。
「魔神已誅,魔族潰敗在即。」
「此戰,當定。」
我的聲音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清晰地傳遍整個戰場,也傳遍了通過水鏡觀戰的六界各處。
天帝張了張嘴,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、疲憊,以及一絲……如釋重負?他看著我,眼神復雜到了極點。有對我實力的驚懼,有對天族未來的擔憂,或許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——慶幸我此刻站在天族一邊,至少表面上是如此。
他知道,經此一戰,我云舒的聲望和實力,都已凌駕于天族之上。鳳族,已然崛起,勢不可擋。
「……云舒帝姬,居功至偉。」天帝最終吐出這句話,帶著沉重的嘆息。他揮手下令,「眾將聽令,乘勝追擊,肅清殘魔!」
天兵天將們如夢初醒,爆發出震天的歡呼,士氣大振,朝著潰敗的魔族追殺而去。
而所有仙神的目光,卻依舊聚焦在我身上。
那目光里,有敬畏,有恐懼,有狂熱,也有深深的忌憚。
我緩緩降落,九彩神光內斂,但那股睥睨六界的威壓,卻已深深烙印在每一個目睹此戰的生靈心中。
「姐姐!」兄長鳳凜第一個沖到我身邊,激動得眼眶發紅,「你……你何時變得如此……」他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。
父君也走了過來,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,眼中是欣慰,更是如釋重負的輕松。鳳族,終于在我手中,真正挺直了脊梁,再無人敢輕辱。
師尊和師兄站在稍遠處,師尊含笑點頭,師兄則沖我豎了個大拇指,一臉與有榮焉。
就在這時——
「云舒!」一聲凄厲的呼喊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。
渾身浴血、狼狽不堪的溪聞,踉蹌著沖了過來。他方才也在與魔族交戰,此刻看著我的眼神,充滿了復雜難言的情緒,有震驚,有悔恨,更有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。
「云舒……我……我都知道了……是宋璃她……是她騙了我!是我蠢!是我瞎了眼!」他語無倫次,試圖來抓我的衣袖。
我微微側身,避開了他的觸碰,眼神淡漠如冰。
「太子殿下,」我疏離地稱呼他,「現在說這些,還有意義嗎?」
「有!有意義!」溪聞急切地道,眼中甚至泛起了水光,「云舒,我知道我錯了,錯得離譜!你看,我現在已經醒悟了,宋璃那個賤人,她根本配不上我的愛!我心里……我心里一直有的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我冷冷打斷他,聲音不高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,「你的心里有誰,與我無關。別忘了,我們的婚約,早已在三生石上抹去。你與宋璃的名字,是天道見證刻上去的。」
他渾身一顫,臉色慘白如紙。
「至于你,」我目光掃過他,如同看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,「還是想想,如何向天帝陛下,向天族上下,解釋你識人不明、引狼入室,險些釀成大禍的罪責吧。」
說罷,我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轉身對父君和師尊道:「此間事了,我們回鳳族。」
「恭送帝姬!」
不知是誰先帶頭,周圍殘存的仙神,無論是天族還是他族,竟都齊聲躬身,聲音帶著由衷的敬畏。
這一刻,再無一人記得我曾是那個被太子棄如敝履的未婚妻。
他們看到的,是陣斬魔神、挽救六界于傾頹的九彩天鳳,是鳳族至高無上的帝姬,是實力足以顛覆秩序的新晉至尊!"}